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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五木之戏(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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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肃虽是水军司马,但他是文吏出身,衙署中除了通奏报公事的“邸报”之外,还有各类“抄报”和“杂报”传递各地的文章、诗歌,江朔做李白书童时经常到县城借阅杂报,看上面抄录的诗词,如今复见,感觉直如前尘往事一般。

徐来之类的江湖豪客,识字不多,别说诗词,就是“宫门抄”、“辕门抄”这样不讲文采的文书都不一定看得懂,但见江朔持着杂报细细品读,牛肃不禁好奇,心道:这江少主年纪轻轻武功就已经如此出众,想必是从小练的童子功,又能有多少时间用在读书识字上,怎么可能识得这么多字?想来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但见江朔展卷一路读下来,看的津津有味,却似乎真能看得懂,牛肃却不知道江朔自小陪着伯禽少爷读书,后来在积金洞中又随赵夫子学了两年文墨,别说千字文这样的发蒙之书,就是四书五经也能略知一二,诗词而论,诗经、楚辞、汉乐府也都通读过几遍了,江朔有过目不忘之能,虽然彼时年纪尚幼,不解其中真意,但词句却记了个七七八八,单论识字与记诗,恐怕不比同龄的太学生要少。

牛肃观察了良久实在忍不住,问江朔道:“溯之,这些诗文你都看的懂么?”

江朔道:“字尽都识得,只是有些典故不知出处。”

就这样在蓬莱耽了十几日,要走时赶上了正月新春,牛氏父子说什么也不让江朔他们走,军营虽然朴素,但登州繁华富庶,蓬莱水城之中自然什么都不缺,每日里烹牛宰羊,大盏喝酒,倒也快活。

徐来、彭孤帆则愈加欢乐,因为可以玩博戏,博戏就赌博,其实历朝历代都是禁赌的,大唐也概莫能外,《唐律》就规定聚众赌博者要打一百板子,本朝圣人初登大宝之时,更规定在家开设赌坊,所赢钱财做偷盗论处,然而博戏在民间却屡禁不止,军旅、脚力、船民这些贫苦人扎堆的地方,博戏更加流行,难以禁绝。

但平日里军卒只能偷偷赌钱,明面上总还是不准赌的,只有新春正月十五上元节以前,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军营中亦有所放松,军卒们可以尽情尽兴地赌一会子,军中最流行的博戏是樗蒲,樗蒲兴自汉末,因博戏中投掷用的骰子乃樗木所制,故称樗蒲,蒲者“簙”之音转,乃棋戏之意。

没想到独孤湘居然也深谙樗蒲之道,每日里跟着徐来、彭孤帆出入军营,掷采为乐。樗蒲共有五个木制骰子,故而又称“五木之戏”,骰子外形两头尖中间扁,形似压扁的杏仁核,樗木树枝上叶子脱落处会留疤,即使斫成了骰子,木上结疤依然清晰可见,如同鼠噬虫咬一般,赌徒便称之为“齿”,掷出的花色称为“齿采”。

樗蒲五木都是一般正面涂黑画一白牛,反面涂白画一黑鸡,“齿采”最上者乃五木皆黑,称为“卢”,四黑一白称为“雉”,此为贵采,以下还有“枭”、“犊”、“塞”就是杂采了。

博戏之时,在素旃棋盘上布上棋子,各人按所掷骰子行棋追逐,得贵采者可以连掷、打马、吃子等等,杂采则只能任人宰割了。人人想得贵采,投掷骰子之时都嘬口呼“卢”,因此樗蒲又称“呼卢”,正月这几日整个军营中都回荡着独孤湘大呼小叫的呼卢之声。

军卒虽好博戏,但都是苦人儿出身,所博者无非几个铜钱而已,徐来知道湘儿和江朔最好,便大方地给了她一贯铜钱做赌本,一吊钱在两京市井算不得什么,在军营里可算得是大钱了,就是输也够她输个几日了,万没想到独孤湘博戏技巧竟然十分高超,一天的功夫,就赢回了几百文,此后她越玩玩顺手,最多一日竟然赢了两千多文。

其实独孤湘能常胜不败,一来是她心性聪颖,精于算计行棋路线,不似军中老粗胡乱行棋全凭运气,但最主要是她手上有功夫,抛掷五木莫不按照她的心意,想要“卢”便有“卢”,想要“雉”便有“雉”,如此一来焉有不赢之理?

好在独孤湘绝不吝啬,其实她热衷博戏并非因为爱财,只是当作玩耍罢了,每日赢了钱都全数交给徐来,买了食玩之物分与一齐博戏的军卒。因此她虽然每日都大赢特赢,水城的军卒们却对她非但不怨恨反到都盼着她赢,因为她赢了大家还有的吃喝玩乐,要是换了旁人还不赶紧揣自己兜里牢牢捂紧了。

江朔却不喜这些热闹,每日里窝在衙署里看书,大家都笑称看样子独孤湘才像是纨绔公子,江朔倒似个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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