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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96章 毒物学(2)(第1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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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是的,我只举一个例子给您讲讲。他有一座非常漂亮的花园,种了蔬菜,花草和果树。他从蔬菜中挑选一种人人都吃的菜,例如卷心菜。连续三天他用砒霜溶液浇这棵菜,到第三天卷心菜开始发蔫发黄,于是把它割下。这卷心菜外表依然说得过去,大家都认为已经长熟了,只有阿代尔蒙特知道菜里带了毒药。于是他把菜拿回去,又抱来一只兔子。阿代尔蒙特长老也养了许多兔子,老鼠和豚鼠,跟他种菜,种花草和种树一样,都搞得很不错。于是,阿代尔蒙特长老抱来一只兔子,喂了一片菜叶,兔子就死了。有哪一位预审法官敢在这种事上想吹毛求疵?又有哪一位检察官竟想起诉马让迪法国生理学家和神经学专家(1783—1855)。先生或者弗卢朗法国生理学家(1794—1867)。先生,控告他们杀死兔子,老鼠和豚鼠?没有。所以,兔子死了,法律也不会来追究。阿代尔蒙特长老吩咐厨娘给死兔开膛,把内脏扔到垃圾堆上。垃圾堆上有只母鸡,啄食了这些内脏,第二天得病死了。母鸡临死抽搐挣扎时候,正好飞来一只秃鹫——阿代尔蒙特长老那地方有许多秃鹫,秃鹫冲下扑向死鸡,叼着飞到岩石上,饱餐了一顿。吃完以后,这可怜的秃鹫一直觉得不舒服,三天以后正在云端翱翔的时候突然头晕眼花,在空中打滚,最后扑通一下掉进了您的鱼塘。您知道,梭鱼,鳗鱼,鳝鱼都非常贪吃,于是都来咬那秃鹫。呃,假定第二天您餐桌上端上了这样一盘梭鱼,鳗鱼或者鳝鱼,这都是第四轮中了毒的鱼,您的客人就会第五轮中毒,一个星期或10天之后,他就由于肠绞疼,心脏难受,幽门溃烂而死去。于是对尸体进行解剖,医生最后说:“此人死于肝肿瘤或伤寒。”

“但是,”维尔福夫人说,“这些情况都是您把它们前后串起来的,稍微有一点料想不到的事,就会被打断,秃鹫可能没有及时飞来,也可能掉在离鱼塘百步远的地方。”

“啊,这恰恰就是艺术所在,在东方谁要做个大化学家,还得会驾驭偶然,这是可以做到的。”

维尔福夫人听得越来越困惑不解了。“可是,”她说道,“砒霜是消除不了的,不管怎么吸收,只要吸收的量足以致命时,它总是留存在人体内的。”

“但是,先生,”少妇说道,“您在东方社会度过您部分年华,这些社会是不是同我们从这些美丽的国度听到的故事一样,也都是那样荒诞不经?一个人难道可以随便被消灭,而杀人者不受惩罚?这实际上就是加朗法国东方学家(1646—1715),《一千零一夜》的法译者。先生的巴格达和巴士拉(伊拉克地名。)。苏丹以及大臣主宰这些社会,组成类似于我们法国所说的政府,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哈胡思—阿勒—拉希德以及齐亚法尔之类的暴君和酷相,不仅姑息下毒的罪人,而且,如果作案手段高明,还把下毒犯捧为宰相,遇有这样的事,他们下令把下毒经过用金色大字写进历史,供在穷极无聊之时消闲排遣,是不是?”

“不,夫人,荒诞不经的东西甚至在东方也都没有了,那儿也有了警官,预审法官,检察官和鉴定人,不过名称不一样,服装也不一样,处死罪犯非常方便,可以绞死,可以砍头,也可以用木桩刑处死。但这些人作假手段高明,能够躲过人间公理,巧妙使计干成他们的勾当。我们这儿,一个傻瓜要是由于仇恨或贪婪而鬼迷心窍,想除掉一个敌人或者灭掉一个祖辈的老人,于是跑到杂货店去,给自己捏造一个假名字——其实这比用真名更容易暴露自己,借口老鼠吵得他睡不了觉,买上五六克的砒霜。假如这人很精明,他就先后去五六家杂货店,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也就多了五六倍。然后,当他弄上了他那副特效药,于是对他的敌人或他家的老人下砒霜,用量之大足以药死一头猛犸或一头古象,无缘无故地让受害人嗷嗷直叫,前后左右的邻居都被惊动。这样就来了一大批的警察和宪兵,又派人去找医生,医生解剖尸体,在胃里和肠子里刮出成匙的砒霜。第二天上百家报纸都在讲这事,被害人和凶手都是有名有姓的上了报。当天傍晚,那家,或者那几家杂货店老板就过来说:‘是我把砒霜卖给那先生的。’不要说这样一个买主,就是20个买主,他们也都认得出来。于是那个傻瓜罪犯就被捉拿归案,锒铛入狱,经过审问,对质,弄得狼狈不堪,最后判刑,上了断台头。假如这是一位颇有地位的女士,就给她判个无期徒刑。这就是你们北方人所谓的化学,夫人。直言不讳地说,我看德吕这罪犯要比这高明。”

“也只能这样了,先生,”少妇笑着说,“这已是尽其所能。梅迪西意大利佛罗伦萨望族。或波日亚家族的那种秘方不是人人都掌握的。”

“现在,”伯爵耸耸肩说道,“我不妨再来说说为什么会有这种傻头傻脑的事,您喜欢听吗?那是因为在你们的剧院里,至少根据我的判断,因为我读了这里正上演的各种剧本,观众看到的总是有人吞了一小瓶的药,或者咬了咬戒指上的宝石,于是直挺挺的倒下死了。5分钟以后,大幕落下,观众也就散了。他们不知道凶杀案的下文如何,从来看不到佩着绶带的警官,也看不到带了四个兵的下士,这就使许多贫乏的头脑以为事情不过如此而已。但离开法国不远的地方,上阿勒颇叙利亚地名。也好,上开罗也好,或者只是去那不勒斯或罗马,您就会看到从您身旁走过的一些人,腰干笔直,脸色红润,容光焕发。假如您正好同跛子魔鬼法国作家勒萨日的同名小说中的主人公。擦肩而过,他就会告诉您:‘这位先生中毒已有三个星期,一个月后将死去。’”

“这样说,”维尔福夫人说道,“他们又找到了著名的托法娜药水的秘方,可是人家告诉我这已在佩鲁贾失传了。”

“啊,我的上帝!夫人,人类真有什么东西失传的吗?艺术是流动的,而且在全世界周游。事物可以改变名称,但仅此而已,凡夫俗子却晕头转向了,然而变来变去结果总是一致的。毒药不是对这种器官,就是对那种的器官起作用,有的作用于胃,有的作用于大脑,有的作用于肠子。这样说吧,毒药引起咳嗽,咳嗽引起胸部发炎或医书上说的任何一种别的什么病,反正都是完全可以致命的病,即便不是致命的,也由于庸医开的药而变成致命的了。一般来说,这些庸医的化学知识都非常糟糕,稀里糊涂地把病治好了,或者把人治死了。这样,一个人被弄死了,而且杀得非常巧妙,不留任何破绽,法庭也找不出任何罪证。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说的,他是了不起的化学家,西西里岛上塔奥米纳城里的杰出的阿代尔蒙特长老,他对他们国家的这类现象有过深入的研究。”

“这真是可怕,但也令人钦佩。”一心听着,动都不动的少妇说道,“不瞒您说,我还以为这都是中世纪发明创造的故事呢。”

“是的,的确如此,然而到了我们这个时代,这些发明创造都更加完善了。您想,时间、奖励、勋章、十字章以及蒙蒂翁奖,如果不是为了使社会臻于完善,又能起什么作用?而人只有在能像上帝一样,既会创造又会破坏的时候才是完善无缺的。人已经懂得破坏,但整个旅程仅仅走了一半。”

“所以,”维尔福夫人说道,总想把谈话拉到她的话题上来,“已经被现代戏剧和小说说滥了的那些毒药,波日亚的,梅迪西的,勒内法国贵族家族。的,鲁日里意大利佛罗伦萨望族。的以及或许后来的特朗克男爵的……”

“都是艺术品,夫人,决非寻常之物。”伯爵说道,“您以为真正有学问的人会面向平庸之辈吗?错了。不妨这样说吧,科学需要连续不断的弹跳,需要壮举和幻想。所以,譬如说,刚才我同您提到的那位杰出的阿代尔蒙特长老在这方面作过惊人的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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